九月,落在畫中
在玄月,我喜好把秋季的畫卷拉得很長,把你放得很遠,繪出心中一幅水寒山瘦,給說話留一段空缺,加添將日的記憶,給鐘情留一段空間,填充天荒地老的日子。從我動身,一路向你行進,踏過如煙的舊事,紅塵間,不消記得我來過。
畫卷,天與地敞開著,紅塵仍是那末清潔素白,期待一筆一畫的勾畫。因而,點煙蘸墨,扶風作筆,殷紅是落中,深綠是寒波,金黃是豐收,叢菊是籬落,白帆是過往,紛至踏來,若這些還不敷,晨嵐,暮靄,閑云,流水,遠山,在陽光的投射下,躍然于紙上,與我的情素交相照映,眼眸中,看見生命的光焰一點一點顯現深藏的奧秘。
還將來得及規畫好孤單的章節,秋季就滑落進季候薄涼的端口。秋意與我狹路重逢。所有的景物喝足了白花花陽光,或羞紅了臉龐,或矗立豐富的胸膛,向我舉頭我撲來,作出強烈熱鬧擁抱姿勢,心中隱藏的郁悶又一次選擇作了逃逸者。我的天空很合適晚風中青鳥的翱翔,落葉的跳舞,滿紙的明媚,涂上打動,給光陰延長,拓展成一季繾綣的情事,畫面陡然活潑起來。
我大白,一切畢竟是幻念,卻陷溺此中,縱容傾情。以秋季為布景,把你安置在這個范疇里,用熟習或目生的景物,營建一座遠山,叢林,河道,島嶼,還有傍晚的院落。任你馳騁,我尾隨。心無旁騖。以此作平生最完善的模版。對你鐘情已久,用素白的文字輕描淡寫,整天撰寫不休,你的秋水神韻老是不克不及恰如其分地綻放,這才覺察,離你太遠,本來不懼得掉,變得慌張掉措,所有的離合聚散不再從自在容。思慮一重一重的蕉萃。
遠山,秋季矗立的脊梁,其實不清癯,綠色是主題,火紅相映,擎起藍天白云。若是,你著一襲白裳玄裙,立于丹楓之下,蒼崖之上,煙嵐之端,陽光映在臉上,風拂長發,我在畫前再次打量熟習的安嫻。突兀地,你離我好近,曾疏離了的一種親熱的依靠,隨風侵襲過來,深度地滲透我的骨胳。這時候,我從一端出發,循著曲徑,踩著光陰的腳步,一路低徊委婉,向著你潛行,如蛇一樣,路邊的叢菊樸實地綻放,溫涼路程的孤單。你叢容的微笑,有跡可循,向我一寸寸接近,如許,絕了所生的懊惱,恍惚了悲喜。
今天,在他人的文字里,看到了山長水遠,這幾個字何等的凝重。我的畫卷有一條戀愛的長河,波瀾澎湃,這不足矣擺蕩我的執著。兩岸的青山,秋的田野,芳洲長島,那是你的家么?誰又是你應景的人呢,模糊有一座傍晚的院落,你是不是在與愁共眠,或自力寒窗,我可以臆想出,夕照溶金,天井那棵柿子樹涂上秋季的油彩,燃燒成一團火,忖量如樹上的碩果,又圓又紅,厚重迫人,嵌入眼眸,觸及心中儲藏的柔嫩,暖和艱深而果斷。
你望盡江上的過帆,記掛著另外一種流離。傍晚諱飾了門前的渡口,卻不知,有一葉舟收帆待泊,落日下,它被一種魂靈牽引,抵抗一路的艱巨盤跚而來。歲月的風浪磨去了船頭的鋒利,如他的微笑溫潤,他的眼光巋然鵠立,直抵你的窗欞,離你最遠也比來。
一向以來,提筆執畫秋季,總怕落葉的孤單,分崩無數的眼淚。惟愿,纏綿在夢里,種下株株垂柳的綠影,掩映一泓碧水的清寒,看白鷺翻飛在四月的溫婉。實在,秋季午后一米陽光也很好,座落在彼此的視野里,聽窗外落葉微弱的響聲。將眼光延長,籬墻,叢菊淡開,生得娉婷富強,一種寒噴鼻,彌散溫馨的記憶。遐思的眼神,乘著季候的風,奔向下一個路程,目送落日離去。不必掛懷,情已永久。
傍晚悄然到臨。鳥歸了巢,木樨落了一地。庭靜,蟬幽,風響,霧籠,燈暈。我這些散碎的、不被風塵襯著的表情,如院中紛飛的落葉,像掉散多年的故人齊至,擠在門前,待我挨個的問候。一些陽光與秋意,屬于此時的眼光,是我的人世炊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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